从通用汽车到政府汽车:通用能重现其昔日辉煌吗?
通用汽车的故事可以为很多商业寓言提供灵感。但在作者何威杰(William J. Holstein)看来,通用的衰落始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因为通用在当时没有能够认识到来自日本汽车制造商的威胁,以及汽车制造业向精益生产的结构性转向都是真实存在的。这种情况再加上在岗及退休雇员的高额医疗保险以及管理层的拒绝改革,都使得通用如崖边累卵,摇摇欲坠。但这种平衡在当时却并不像其表现出来的那样危险。何威杰认为,通用前执行总裁里克•瓦格纳(Rick Wagoner)当时正在改变这家公司,他只是需要更多时间以使公司成本与其日本竞争者相一致。遗憾的是,这场经济危机削短了时间,于是通用破产了。它是否能够东山再起,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政府。而它东山再起的方式,也将影响全世界的汽车公司。如果通用无法重新赢得其之前的位置,那么日本汽车制造商将在美国走向舞台中心,而他们很明显不愿扮演这一角色。美国政府处理通用的方式可能是美国对全球化做出的最终表态:美国政府是允许通用再次变得有竞争力呢?还是让其成为受国家监护的对象呢?——耶鲁全球在线
从通用汽车到政府汽车:通用能重现其昔日辉煌吗?
一个健康的通用是对全球化的支持吗?
Thursday, June 25, 2009

Rebuilding Confidence: Can GM become competitive, sheltered by the US government?
纽约:力图运用美国破产法重组通用和克莱斯勒 是一个庞大的实验。如果奏效,那么尤其是通用将会以一个规模小得多却非常有竞争力且盈利很高的世界性汽车公司的面目东山再起。但是,如果该进程在政治论争 中陷入停顿,那么可以预见的是,通用可能永远无法走出破产和政府控制的状况。由此引发的崩溃,其声响将会回荡全球。
在规划未来之前,我们必须检视过去。在与丰田汽车以及整个日本汽车工业的竞争中,通用是怎样发现自己落败的呢?
这是国际竞争的一个经典事件。比利·杜兰特 (Billy Durant)于1908年创立通用公司,他将雪佛兰、卡迪拉克、奥兹莫比尔、庞蒂亚克和别克等众多分立的汽车公司以一种松散的方式联合起来,并希望它们 相互竞争。当艾尔弗雷德·P·斯隆(Alfred P. Sloan)接管通用后,他带来了更多秩序,但每个分公司仍然有自己的设计、工艺、冲压、制造、零部件、采购及分销体系。

战败刺痛了日本,使其决心“赶超西方”。丰田确立了精益生产模式,而这在部分上要感谢那些被洋洋得意的美国汽车工业所忽略的一些美国品质专家。这种模式是对美国所采用的大规模集中装配线技术的重大突破,因为它将生产过程细分为很多小组,每个小组都有权按动“安灯”*(或指示灯)开关以暂停装配线。丰田所确立的那种包含了及时运送与持续改进(kaizen§)的精益体系诞生了。
当丰田于1957年第一次试图进入美国市场 时,它完全是被嘲笑着赶出了这个国家。但它从来没有停止尝试,到1970年代,丰田已达相当规模。此时,婴儿潮一代开始排斥这样的想法,即他们应该像其父 母一样购买通用、福特或克莱斯勒的产品。他们开始认为日本汽车更好,而此时的日本汽车无可否认地要优于美国汽车。

最初,当通用高层推进精益体系时,他们排斥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的“毕业生”。但渐渐地,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毕业生及其他接触日本方法的人开始证明该系统奏效。问题是,通用已然落后丰田十年之久,因为管理层不能接受其生产工序已经过时的观念。
但通用的困境不仅仅在于管理层排斥变化。自1950年代起,美国汽车工会在每次合同谈判中力量都得到壮大,在岗及退休工人的医保帐单一年就高达六七十亿美元。这曾帮助美国产生了一个中产阶级,但却伤害了通用的竞争力。
当里克·瓦格纳于2000年成为通用执行总裁 时,他尝试通过集中通用的管理来应对这些结构性挑战。越来越多的通用工厂采用了丰田体系,而且瓦格纳也试图改善通用的设计,增加研发投入,并压低生产成本 以向丰田的成本靠拢。正如我当时在拙著中指出的,通用迈向了一场真正的转变,而且是美国工业史上最引人注目的转变之一。不幸的是,人们却对通用只会制造耗 油的SUVs(运动型多用途车辆)的印象挥之不去。
接着,在2008年的秋天,危机来袭了。

破产可能会带来几件非常积极的事情——通用有 可能获准摆脱上千的经销商。它可以减少其对百万退休人员的义务。它可以关闭更多的工厂。如果破产奏效,那么这会使日本和其他国家清醒地意识到,美国将不会 再允许其基础制造业溜走,而且通用在中国、韩国、印度、俄罗斯、波兰以及其他有前途的市场中都将成为一个重要的竞争者。
但此时此刻,更可能的是,只要美国政府拥有多数股份,那么通用就将变成美国邮政服务公司(U.S. Postal Service)的翻版。在关闭和开张什么邮局、以什么价格提供何种服务等方面,美国邮政都被政治干预缚住了手脚。
人们也已经能够大体领略到了可能的政治干预程 度。一个最令人震惊的例子是,有相当影响力的马萨诸塞州民主党议员巴尼·弗兰克(Barney Frank)召见了通用执行总裁韩德胜,对通用在其选区关闭一个零部件分销中心的计划抱怨不已。由于弗兰克是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主席——该委员会监 管流向通用的联邦资金,所以显而易见的是,至少在一段时间内,韩德胜必须有所收敛。

于是,一出大戏将要上演了。美国政府选择让美 国电话电报公司前任执行总裁埃德·惠塔克尔(Ed Whitacre)担任通用董事会主席,他也正在重组整个董事会。暂且不论此举之好坏,里克·瓦格纳聚集起来的那些管理精英们却开始用脚投票,另谋高就。 韩德胜本人是否能够在通用生存还是未知数。一个崭新的通用品牌将会出现。没人知道,新通用是否能够再次成为美国工业实力的一个典范。在很多方面,新通用都 是一次考验,看看“全球化”对美国到底意味着什么:面对那倒下的工业巨人,美国是否有那意志和智慧对其施以援手,还是会让新通用步诸如钢铁、轮胎、电子及 其他失利产业的后尘呢?
耶鲁全球化研究中心 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