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开气候变化的戈尔迪结t
炭黑，即人们通常所说的烟灰，是不完全燃烧的副产品。它是全球气候变暖的主要祸首，同时也严重危害人类的健康。由于炭黑对海冰和冰川产生影响，现在几家环境组织正要求美国环境保护署（US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按照《清洁水法案》（Clean Water Act）对炭黑进行管控。虽然这项提议的成功性可能不大，但是气候专家小约翰•C•托平（John C. Topping Jr.）指出，全球为减少炭黑可以做出的努力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一项。在发展中国家安装更为环保的炉灶，或者改进吉普尼车（jeepney）（一种改造过的吉普车，在菲律宾被用于公共交通），都是一些可能的做法。然而，炭黑排放并不包括在许多碳排放交易项目之内，比如在欧洲项目中就没有包括，那么炭黑减排的障碍仍然在于缺乏足够的激励机制。一个由澳大利亚发起、在菲律宾开展的项目试图通过为吉普尼车安装清洁燃料的发动机来交换碳排放额度，这是个有意思的开始。对气候谈判代表们来说，将炭黑减排纳入气候计划中，是一次他们能够改善全球健康、减少全球气候变暖有害影响的机会。——耶鲁全球
斩开气候变化的戈尔迪结t
改善健康状况、降低未来气候变化风险的新途径
Friday, April 2, 2010
华盛顿：传说中，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挥剑劈开看似解不开的戈尔迪之结（Gordian Knot），一举帮助其确立了亚细亚之王的地位。而面对愈来愈多的气候挑战，如今正在为坎昆（Cancun）第16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16th conference of the parties, COP16）做准备的气候谈判代表们似乎和当年到弗里吉亚（Phrygia）希望解开戈尔迪结的人们一样不知所措。
现在，得益于人类健康与气候科学间非常巧合的交汇，那些致力于防止气候变化过快以至于人类无法适应的工作者们，获得了一样如亚历山大之剑一般威力强大的武器。当然，这武器的使用需要他们拥有与亚历山大大帝相当的聪明才智。2010年2月22日，美国的一家环保组织——生物多样性研究中心（The Center for Biological Diversity）请求美国环境保护署（EPA）依照《清洁水法案》降低炭黑排放，他们的理由是，炭黑加快了海冰和冰川的融化。该组织在申请中提出，EPA应按水质标准来监管炭黑排放。这也就意味着，美国西部10个境内有冰川的州还有1个境内有海冰的州（阿拉斯加，Alaska）要不就采纳EPA的水质标准，要不就重新制定自己的标准。这群申请人希望能由此控制柴油发动机废气的排放，特别是那些重载船、工程船和施工船，这些船很有可能因为海冰的逐渐消失而更多地取道北冰洋。
炭黑是不完全燃烧颗粒以及烟灰的主要成分。全球范围而言，炭黑对气候变暖有着巨大的潜在影响力——与所有能源使用产生的二氧化碳几乎不相上下。而由于炭黑能够阻碍冰川、雪还有海冰将直射的阳光反射回大气中，它对海冰以及冰川的作用就更为明显。
尽管这些环保请愿者们点出了相当关键的问题，但他们可能要遭受挫折。首先，如果EPA真要控制炭黑排放，那也是依循《清洁空气法案》（Clean Air Act），这项法案用于控制空气颗粒，并有可能应用于二氧化碳排放。其次，尽管柴油燃烧所排放的炭黑以及所产生的热吸收变化似乎对某些地区的冰川融化影响很大，但已有初步的证据表明，除了一般气候变暖过程中的热量转移，炭黑对北冰洋海冰消退影响更大。而这部分炭黑可能主要是来自阿拉斯加（Alaska）、西伯利亚（Siberia）和加拿大（Canada）的森林大火，以及哈萨克斯坦（Kazakhstan）的人为露天焚烧。
由于气候变暖会导致更多的雷电，森林大火会逐渐成为一个问题。一套能让全球生命自发循环的温室气体标准成为北冰洋商业开发的必须，在制定标准的过程中，一个初步的设想就涉及林业的可持续开发，即要大力倡导对朽木生物能的利用，由此降低大火发生的风险。这一努力也注意到了飞跃北冰洋上空的飞行器气体排放。应该说，这份方案能够更为有效、更为全面地避免如格陵兰岛（Greenland）冰川迅速融化，或是苔原融化导致大面积沼气释放等严重的北冰洋气候变化结果。
这些主要针对北冰洋的行动可能是有用的，但和激励全球范围内的炭黑快速减排相比，它们的总体影响就很有限了。2008年，气候科学家们就开始意识到，每年夺去几百万人生命的烟灰也是全球气候变暖的元凶之一。出于对健康和气候的关注，一些澳大利亚企业家、菲律宾的吉普尼车司机、环保官员、还有温室气体交易商可能很快就会展开炭黑减排的合作。
多年来，环保人士都在努力向发展中国家推广更为清洁的厨灶。如今，大众对健康和性别平等的关心进一步推动了它的发展。灶具产生的污染每年可以导致190万人死亡——其中，85%是妇女和儿童。由于焚烧低效，妇女往往要花费过多的时间寻找可燃物。此外，最近的研究表明，从气候角度看，将传统灶具替换成不释放或者释放少量炭黑的灶具，和将一辆使用汽油的汽车或轻型卡车改装成非温室气体排放车辆，效果大致上是差不多的。
然而，在京都议定书（Kyoto Protocol）框架下建立的温室气体市场还有欧洲交易市场上，炭黑减排是毫无价值的。所以，炭黑减排只能通过筹款资助，依靠双边机构或是一些有远见的组织如联合国基金会（United Nations Foundation）的支持，一路艰难前行。
一项在马尼拉（Manila）的突破可能会改变所有的现状。澳大利亚罗泰克公司（Rotec）已经和吉普尼车司机协会以及相关环保官员达成协议。协议实行后，50万辆吉普尼车会在接下来的几年内换上新设备，完成改造。如此一来，引发严重健康危害并形成大量炭黑的悬浮颗粒就会大幅减少。这项改造工程预计将减少70%的颗粒排放，能够明显改善吉普尼司机和乘客的健康状况，也能让马尼拉大都会的其他居民呼吸上更加清洁的空气。
这些装置能够实现更完全的燃烧，因此，燃料效率也有所提升。不过，对司机来说，最大的吸引力还是在于健康风险明显下降了。罗泰克公司很聪明地设计了一个帮助司机负担汽车改造费用的打包计划：司机保留减排设施的名义所有权，每年象征性地向罗泰克支付一些租金，而罗泰克最终通过收取碳排放额度来收回投资。这些排放额度由一家非官方减排额度组织管理发放，该组织享有这方面的配发权力，并十分有远见地将炭黑按二氧化碳对等量来形成额度交易机制。
罗泰克希望这个模式能在所有东盟（ASEAN）国家内推广。事实上，他们可能不仅仅是开辟了一个成功的商业模式，或许还将改变全球的气候保护战略。自由交易的排放额度说不定能按同样的方式为大规模安装低排或太阳能灶具、还有其他清洁能源交通工具提供资金支持。一段时间内，这个自愿的减排额度体系可能会比强制体系下存在的交易市场产生更有力的减排效果。而几年后，京都议定书框架下的官方交易市场，或任何继任的体系，都将要接受这种减排额度的交易机制，这是个既能挽救生命又能迅速帮助防止气候变化超出人们掌控的方式。
推行积极的炭黑战略比较棘手的一面在于，许多发展中国家——主要的健康受益人——认为，这一系列举动最终会把气候变化方面的指责由北半球转移到了南半球。所幸的是，在美国存在这样一条双赢之路，它不但能为美国消费者和美国工业节省大笔开支，实现二氧化碳和炭黑的大幅减排，还能进一步弥合南北国家在这一问题上的分歧。
只要消除美国工业能源循环中的障碍，每年就有可能省下几百亿美元、削减二氧化碳排放、减少炭黑排放。再结合美国国内正在顺利进行的交通中柴油颗粒的减排行动，这样就可以很明白地向人们表明，现在对炭黑的关注是真诚地希望解决问题，使得所有人，不论是住在芝加哥（Chicago）、上海、孟买（Mumbai），甚至是北冰洋之巅，都能从中获益。
小约翰·C·托平是华盛顿特区的气候研究院（Climate Institute）的主席，他是《破坏性气候骤变》（Sudden and Disruptive Climate Change）（英国版书名：《地球扫描》（Earthscan）2008）一书的合著者兼编辑。（英国版书名：《地球扫描》（Earthscan）2008).
耶鲁大学全球化研究中心2010年